somnium

前文走：这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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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星的进程比预想得快。文娱案子上来就推来俩，都啃了一半的，个顶个不是软茬儿。刚一合作就使绊子，晟煊有几位可炸了庙了，“嘿还不知道我也有个爆脾气是怎么着？”

谭宗明前线杀敌不算，后院还得灭火。凌远说要过来时，正忙得不可开交。可他想了想，还是着秘书安排了个时间亲自见。

接过凌远的材料，谭宗明瞥见人事安排表上换掉的名字，不动声色翻到下一页，“我看，您说。”

谭宗明点着桌面，看来此前没猜错，赵儿洒脱，在乎的事儿没几样，略一摆查也就八九不离十。眼下看他是遂了心愿了，怪不得这几日瞧着见好。

凌远对着材料后面露出的半拉脑袋一通讲，也不见反应。临了谭宗明一拍桌子，“行啊，老凌。大事儿定了，剩下的我看你啊，平趟！”

虽说谭宗明操劳惯了，可眼下少桩挂心的事，还是松口气。实话说，他统共俩手一脑袋，简星一闹腾，还让他再这么仔细看顾个人儿，难。

周日下午谭宗明两脚搭桌沿儿上通电话，“一搭上手先露露肌肉，也掂掂对家儿的斤两，这路子你们不熟？多大人了都。我跟你们说，遇上掉腰子的戏码，要不气反乐。” 赵启平趴在地毯上翻杂志，听到这噗地一声笑出来。谭宗明光着一只脚踢他屁股。

“是，我知道，买卖难做。我也没让你一人儿顶缸啊，这不还有我吗？你听我劝，这块肉要是真能吃下来，也没进别人肚子，还不都长你身上？你你你哪儿还顾得上置气啊你，晚上做梦都能笑醒咯……”

谭宗明好不容易做完思想工作，翻下身子倒赵启平身边，“你个小坏蛋。哥容易吗？你也不给哥出出主意，净跟这儿偷着乐。”

赵启平歪头又翻过一页Kinfolk，“你说吧，出什么主意？”

“你说，我要是做个新娱乐，什么载体好呢？”谭宗明一手摸索到他身上。

“哦，VR吧。现在不方兴未艾呢吗。”

“嗯，内容呢？什么吸引人？”谭宗明的手探进他上衣下摆，两指扣着，掐他腰间软肉。

“唔……”赵启平合上杂志，琢磨得一脸认真严肃，“裸体吧？我的？”

“卧槽我看你真是好了。”谭宗明咬牙切齿地扑上去，把盒盒盒盒笑成一团儿的人压在身下。

谭宗明不让底下人顶缸，不光说，得做。他着人拾掇了东西全数搬回办公室去，人也跟着住进了边上的酒店。临走前搂住人仔细亲了亲，“你好好上班儿，天天向上啊。”

他没空找赵启平。嘿，赵启平也不找他。

一日两日的他咂摸着嘴摸下巴，瞧瞧姆们赵儿，多飒，多爽利，没那些幺蛾子。

转眼两周过去了，谭宗明安心工作得也没那么安心起来，夜深人静时躺床上最后一个动作基本全成了嘬后槽牙——“不是我说，这小没良心的。”

简星的俩硬骨头中的一个已经炖上了，谭宗明在会议室颇为商界精英地签完合同，回屋摊在座椅上，挨个数指甲上的月牙。

桌儿上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来。谭宗明腾地坐直一把抓起来，“唉赵儿？” 

“喂——？” 电话那头的赵启平软甜得像只水蜜桃。谭宗明的心被那层绒毛蹭得发痒，只想把人从电话里揪出来好好咬一口。

“下周五晚上有个演唱会。一起？” 赵启平也不说在哪是谁，似乎知道这对谭宗明并不重要。他语气里飘荡着淡淡的笑，谭宗明似乎能看到他挑着眉眼、轻佻跋扈的模样儿。

谭宗明弯着嘴角快速翻了翻Outlook日历，“成啊。”

“那么到时候见吧。” 

挂了电话，谭宗明摁了办公桌上的秘书键，“18号的飞机改签，提前两小时。不，三小时。”

赵启平差点以为谭宗明要放他鸽子。他一人儿站检票口被行注目礼，少说也有二十分钟。

也难怪往来各色人等看他。赵启平身形长相本来就出挑，今儿还穿了件油彩脏染的白衬衣，作旧牛仔裤掐在腰间，勾勒出两条腿又长又直。他倒不着急，等久了干脆半个人撑在安检员的工作台上，指间夹着两张票，像个走错了场的王子。

谭宗明敞着西装前襟、斜飞着领带奔上台阶时，正瞧见赵启平衬衣扣子解到了胸口，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水汪汪地盘绕每个路过他的人。操他妈的四处留情，可又想着他八成是在找自己，谭宗明心里不免有些得意。

“嘿！哥们儿借光儿。”谭宗明拨开最后一个障碍物，一抡胳膊圈住赵启平肩头。赵启平嫌弃地肘推他肋骨，“啧，热不热，简直是一只烤白薯，”可那眉眼却是笑的。

谭宗明额角冒着汗，用力看赵启平。他这几天出差出得七窍生烟，可走神的每一秒莫不是想起同一个人。飞机晚点时谭宗明没搂住火，对空乘说了几句重话。瘦成纸片儿的小姑娘缩在舱门边儿上，皱着脸搓着手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。谭宗明几乎立刻后了悔。他招呼她过来，先是顾不上用词当不当地夸她宠辱不惊，又哄她去倒杯冰水来。

谭宗明捏着眉心想，唉自己过去不这样啊。

所以谈情说爱真他妈是个蠢事。人类顽疾！

可真把人搂怀里了，谭宗明顾不上訾议谁的生理缺陷。赵启平是灵丹妙药，让他胡乱吊着的脏腑都复了位，心里除了熨帖旁的字儿都不会写了。

“又迟到又热，你怎么还不把我开除咯？”他贴住赵启平耳朵问。小大夫盒盒盒盒乐得低下头去，后颈子上汗液蒸腾着古龙水的气味让谭宗明几乎立刻硬了。他不得不攒拳勉强伸进西裤侧兜，撑出个空儿来遮掩一番。赵启平笑得更厉害了，勾住他领带往里去。

周遭嚯，这份儿闹腾。谭宗明压根儿不知道台上这人是谁。瞧着比自个儿还大一轮呢，胡子拉碴的，剃一寸头。赵儿好这一口儿？谭宗明耳朵里嗡嗡的，跟着有气无力地鼓掌，瞄赵启平。他看上去可真情实意多了，手臂挥舞得把衬衣扯上去，露出一截腰，肤质像去了皮的白脆桃儿。谭宗明抚上去，火热的掌心烫得赵启平起粟。他努力盖过周围的喧闹扯着嗓门儿对赵启平喊，“可以，歌儿K得不错。”

赵启平斜睨了他一眼，可谭宗明怎么就看出风情月意来，于是贴得更近了一些。

他即便错了也没错太远。赵启平扯了谭宗明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，扔过肩头罩住两人的头。登时黑了一片。谭宗明哎的一声还没落地，就在热烈的声浪中尝到了两片微凉的唇。赵启平的鼻息喷在他脸上，舌上像滚了火，热辣辣地烫着谭宗明的牙齿和上颚。这个酸涩甜蜜的黑洞，吸走了氧气、逻辑和谭宗明所剩无几的自控能力，他像一条只会开合吻部的鱼，贪婪地吸吮那眼湿漉漉的泉。赵启平勉强挣脱开，喘息着，几乎和着唾液把字一个个喂进他嘴里，“祝我生日快乐，”又咬住因吃惊而分开的唇瓣狠狠吸吮，笑着补充，“你在我很快乐”。

谭宗明在眩晕的边缘想说很多，“我也挺高兴的”，“你可真香”，“爷们儿栽得真他妈值”，甚至晕淘淘地想把自打学会了就没排上过用场的“Tu me manque”一并秃噜了。

一时塞车的结果是谭宗明悲愤交加掀了外套，“哎可憋死我了，”深吸一口气，他盯住赵启平脑门儿往左半寸，“内什么，你几岁生日这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