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nium

前文点：这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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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宗明吩咐司机把如鱼似水的一小对儿载回城去。赵启平推着庄恕屁股正要往后座里怼，谭宗明上前一步又把人薅起来，嘴角挂着一抹薄笑，瞥了庄恕一眼，搂着赵启平的腰慢道，“赵儿，替我招呼好客人。”

这计不软不硬的钉子直奔庄恕面门。庄恕眯缝着眼，目光在谭宗明和赵启平脸上遛了个来回，腮边的笑意越来越深，最后哈哈大笑，一个巴掌摁在赵启平脑袋上猛劲儿揉了两把，“哟行啊，哥哥我也有沾你光儿的一天。”说罢他攥住赵启平的手腕上了车，临关门前跟赵启平说着，话却递向窗外，配合着英挺剑眉一挑，“得啦平平，谭老板吩咐，今儿你好好陪客。”

谭宗明站在国际到达外的马路牙子上，瞧着车跑得影儿都不见了，才转身走向机场酒店会议室。

谭宗明食指中指并着轻摇了摇，范秘书吩咐会务叫一杯特浓双倍。谭宗明啜了一口。

这会约了好久，今儿才开上。晟煊把简星合作案的前期都做得了，却迟迟不交割付款，谭宗明也一直不肯露面。明面上是谭宗明忙着应付监管机构，实在抽不开身，搭帮的合伙人腆着脸请简星诸位大佬多担待。实际是他想再拖他一拖，看简星究竟有多需要这笔钱。

不但看会不会等，还看怎么等。是云淡风轻三五日后欠欠身子大爷不伺候了，还是一边问候着谭家女眷一边却依旧不肯离席。谭宗明要的是后一种。

他不做慈善，他还有竹杠要敲呐。

简星越急破相，越是没有后招儿，他谈判的余地就越大。想到这，谭宗明心情好起来。听得走廊里吵吵嚷嚷，他抚一下西装下摆站起来。

“谭总，事情可不是这样办的！”碰地一声响，刚从上海飞来的简星高层乌云压顶着推开门。晟煊去接机的副总惊慌失措地围在身后想接他风衣又插不上手，“哎谢总，咱们，咱们有话好好说啊。”

谭宗明笑着拉开身边的椅子，慢道，“来谢兄，小何不懂事，您来我身边坐。”

谢总一声高一声低地在会议室隔壁连打了几个电话，到底还是回来签了谭宗明一早准备好的备忘录，一个字儿没改成，气得直骂自己秘书。谭宗明诉苦说自己这一把赌大了，要是项目走得不好最后半个身家都得进去，到时候还得请谢兄救急救困啊。

谢大兄弟满脸是“放心我可不救你，不为了不救你我也得让项目好好的”的愤懑挣扎，接过皮包告别了这尊双面菩萨，赶改签了两遭的返沪航班去了。

谭宗明心情颇好地打道回府，到家已是夜里十一点。说是早餐会，合着一天三顿都在机场解决的。谭宗明叫朱红英温一份雪莲银耳，睡前去去燥气，边拿勺搅合着边问，小赵睡下了吗？

朱红英在他手边摆上热帕子，低声答，“没瞧见。”

谭宗明手下一滞，抬起头来，“还没回来？”

正说着，管事问好的声音打门厅传进来，“赵先生。”接着是提提拖拖走得乱七八糟的脚步声。

谭宗明向朱红英一扬下巴，“去，倒杯温水。”

朱红英应着下去了。赵启平晃荡着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谭宗明旁边，啪地半个身子倒伏在桌上，通红的小脸儿整个儿贴上黄檀木台面，舒服地小声叹了口气。

谭宗明接着喝汤，半晌没话。赵启平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儿，朝谭宗明转转眼珠。

“我当你还得多玩会儿。”谭宗明搁下碗。

赵启平嘿嘿乐了两声。

谭宗明扶他起来，把水杯塞在他眼前，“高兴啦？”

赵启平唔地一声把头埋进谭宗明怀里。哎哟祖宗，差点把杯子𤭢（cei）了。谭宗明两臂架起他腋下，半搂半扛地把人弄进电梯里，直接奔二层卧室去了。剩下一楼一众人等收餐具的收餐具，摆椅子的摆椅子，刚才倒没人上去给家主搭把手。管事点点头，一个个的教出来了，还算有眼力见儿。

谭宗明哪伺候过人，可拽着赵启平笨拙地擦个身，还莫名地觉着挺就手儿。提溜滑的白净身子透着些酒烘出来的粉气，在手里还不老实，扭来扭去的。谭宗明正色，“赵儿我警告你啊。”赵启平盒盒盒盒越发带着一身水贴上去，两条腿软着盘上身儿，身前的东西心有余力不足地挨着谭宗明的西裤蹭，两下就把那一小块布料弄得亮晶晶的，口里还哼哼唧唧地特不满意。

谭宗明狠狠吮了一口红唇，托起赵启平的屁股踏出浴室，合着浴巾倒进床里。

赵启平叫嚷着出了一回狠的，才渐渐卸下劲来。这下酒气也散了大半，头歪在谭宗明胳膊上，心满意足地打起小呼噜。

谭宗明低头瞧他，薄薄的眼皮泛着红，更是一副我见尤怜的小样儿，偏偏睡脸还透着天真的情态。

他是真的年轻。

谭宗明越发觉得怀里的人是颗种子，是揪嫩芽，是一打一蹦高的小马驹子…… “赵儿，”谭宗明声儿轻轻的，“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？”

字还没落地谭宗明就皱起脸，想立马抽自己个大嘴巴子。能问出这种问题也真够傻逼的。谭宗明在心里把这么些年亦敌亦友的几位过了一遍，有点心疼自个儿——在这把年纪生出这种疑问，一般都不会得什么好结局。

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，一贯得意，今儿上午还颇有些愈战愈勇的意味。战斗的时光激烈刺激也如白驹过隙，他从来没在意过年纪，可一眨眼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没成想，中年危机竟然还是来了，来得这么凛冽，还他妈来在了这种地方。

突然赵启平噗嗤一声笑了。谭宗明浑身一震。丫小样儿竟然没睡着！谭宗明恨不得刨个坑儿就地把自个儿埋咯。赵启平摸上谭宗明的脸，“为什么稀罕你呀。你呀。你都趁这么多钱了，也没披着军大衣背着手，”他闭着眼睛随手往地上一划拉，“诺，跟这儿来回踱步，也没对着张世界地图指点江山。难得明白人呐。我能不稀罕你嘛。”

说完了自己仰过头去嘻嘻乐上了。谭宗明叫他编排得忘了其他，只顾上大笑。收紧了胳膊吧唧在脸颊上香了一口，瞧了再瞧后心想今儿晚上注定傻逼到底，他摇了摇怀里的人，“哎？你怎么不问我稀罕你什么？”

赵启平转过脸，波光潋滟着飞了他一计媚眼，“我的，全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