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nium

第二章   邱园鹤望兰 Streliteela

“阿诚，听说你给明大教授上课了啊！”

“……滚”

“黑翅长脚鹬~ 为什么不是青脚鹬或者红脚鹬呢？因为咱诚哥的T恤是黑白的啊~”

“韦天舒！你别跑！”

早餐一课时旁边明明没什么人，不知为何消息却长了脚。托热点人物明楼的福，没到一天整个营地都在津津乐道，让明诚颇为困扰。

他答应朱徽茵帮她给鹤望兰做个标本。这花原产非洲南部，但营地旁有农民种植，小姑娘喜欢，讨了一朵来。

站在操作台后，明诚叹了口气，试着把半湿半干的标本纸展平。

“阿诚哥你别烦。我觉得特别好，真的。我就喜欢听你上课。”

“谢谢你小朱。可我真的没在上课……”

“我就喜欢听你……分享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阿诚！冯主任找，在小会议室！”明诚手上一顿，只得把吸水纸轻轻搭在标本夹上，交给朱徽茵。

青年毛茸茸的头发站在圆脑袋上，一双眼睛左右打着转。八成在猜我要说什么，冯主任又无奈又想笑。

他是看重这棵苗子的，中国动植物保护圈子就这么大，可提携的后辈大家伙都爱护。明诚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自然研究天赋，敏锐、认真、坚韧、热忱，攒着一股劲儿拔苗儿似的成长。

他也是心疼这个孩子的，孤儿院长大，但心里似乎有很多爱，对动物，对自然，对队友，也对生活。

早餐一课的事冯主任也听说了，意料之外也情理之中。在明楼到位之前就琢磨的一件事，似乎有了着落。

“阿诚，过来坐。”冯主任拍拍身旁的椅子，对怎么说心下已有计较。

*

“不。”

“阿诚，别急。你只是给他一些野外指导。不会花很多时间，不耽误你的课题。”

“冯主任，我做不来。小朱肯定行，我去帮您说。”

“阿诚，你听我说。队里你是年轻人，男同志，体力好，野外经验又丰富。孙馆长跟我说了，你去动博做志愿者，讲得好，孩子们都听得懂，喜欢你。如果你能领着明教授进了自然科考的门，融入团队，这是多好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明教授是搞社科的，缺乏野外经验。耽误工作是其次，咱们都不希望他有危险，对吧？阿诚啊，明教授他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明楼对着采集的视频资料，正听取灵长类专家崔中石对绿猴社会等级的分析，冷不防连打几个喷嚏，“抱歉崔老师，我没事，请继续。”

*

一连几日明楼都没怎么见着明诚，偶尔在餐厅遇上了青年也是斜他一眼就走，明楼莫名其妙。冯主任偶然问起野外指导的进展，明楼愕然：“什么指导？”

冯主任咬牙切齿：“这小子！”

问清原委，明楼笑道：“谢谢您的好意。有问题我会去问他。这样就很好，不必更多了。”冯主任见他说得认真，也确无不豫之色，便安下心来决定暂不去催问。

又一日清晨，明诚早起用望远镜扫鸟。“阿诚，”背后响起中年人沉稳的声音，明诚缩了一下脖子，放下镜筒，“先教教我用这个？”明楼指指阿诚手中的望远镜，递来一个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