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nium

 

第十一章  黑猩猩 Chimpanzee

 

少女一身猎装，金发乱蓬蓬的，正兴奋得双颊绯红。

“Amelia Stryker小姐！又见到你真高兴。”明楼扶住她，不着痕迹地挪开一段距离。

“再说一次，博物学家先生，叫我艾米。”少女故作严肃瞪圆了眼睛。

明楼面上还挂着笑，只是用余光寻阿诚。“你可不要对我太凶，今天科考队遇到了发情的公象，差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
研究员们瞧着面前这亲（情）人重聚的戏码面面相觑，明教授这是欠的什么债，不，该说捡的什么宝吧？

阿诚已经不见了。

明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，牵过少女向科考队介绍。

原来这位小姐是美国慈善家Jon Stryker的千金，也是家族基金委派的Ol Pejeta牧场捐助执行人。

前面那一串外国名谁也没怎么听懂，待讲到Ol Pejeta，众人方才恍然大悟。

Ol Pejeta在动保圈鼎鼎大名。十五年来对黑猩猩、黑犀、北白犀的有效保护让这个私人动物保护区获奖无数。

当然，懂行的人也有理由怀疑明楼和OP高层熟识是因着另一层关系——在游猎圈，OP可是奢华体验的代名词。

 

艾米带着好奇和期待打量面前的一行人。明楼向她简单讲了明氏基金资助的这次科考项目。

“这真是太棒了！楼，我就知道你会一直支持动物研究。”

“是我的同事们非常优秀。”

明楼把少女递到崔中石手里，“Stryker小姐对黑猩猩很有些研究，你们聊聊肯定有收获。”说完匆匆离去，不顾又娇又怒的女声追在身后“楼你又去哪儿！”

*

猎装少女扑向明楼，口中还唤着“博物学家”，明诚一直试图压抑的愤怒轰地爆炸。

明楼，从来不只是一个“搞社科的”。

非洲鱼雕、尼罗尖吻鲈、右目镜补偿刻度、大象行为、几年前就来过肯尼亚…… 明楼什么都会，只是瞒着他。

来桑布鲁的路上还担心他晒伤，耐着颠簸去给他系扣子，明诚恨不得冲回去给自己两耳光。

白搭时间教他早就用熟了的望远镜，这不算什么。但怕他划伤五点就起床去做游猎车防护？夜行前心下忐忑仍惦记着给他做裤腿防水？

万般温柔心思原来都空付流水。

明诚觉得一腔脏腑在冰水油锅中反复烹煮，痛得要死过去。

明楼在营地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明诚。无心应付艾米，明楼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。

门是开着的？

门锁被踹掉了……

明楼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轻轻进了屋。

“阿诚？”

房间干净整洁，安安静静。明楼四下寻觅。

终于，套间角落的阴影里，沙发上的人影抬起了头。

“明楼，”青年安宁的声音动听依旧，“这是我第一次进你的房间。”

明楼被这句话堵得心口酸楚，“阿诚……”

青年站起来，在阴影里直直看向明楼，平静的眼波下百川横流。

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
说什么？说自己并没有要求野外指导，你是冯主任自作主张安排来的？

说你躲着我的样子可笑又可爱，忍不住要去逗你说话？

说你讲课时认真专注，是最英俊的老师？

说看你那么喜欢那副望远镜，变着法子想送给你？

说从未刻意欺骗，只是选择性隐瞒？

说动了心就更享受你的温存，舍不得澄清，只能一步一步越走越深？

明楼嘴唇蠕动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半晌，只轻声说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
阿诚摔门而去。

明楼颓然坐在床沿，头疼得厉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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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有姑娘说“原来母象也有象牙”，再多说两句。

非洲（草原）象不论公母都有象牙，亚洲象只有公象象牙外露。由于盗猎，象牙小的个体存货几率大，近年来非洲象的象牙越来越小，有些亚洲公象甚至没有外露象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