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nium

高端医疗砸进第一桶金，怎么也得听个响儿。杏林分院的项目谭宗明亲自参与，让团队都精神点儿。注资注册一路顺利，谭宗明越发觉得凌远可以，聪明不说，还自带鸡血，自给自足之余，还能不时匀给谭宗明一点儿。美国某投资人年会上也有医院资源，谭宗明盘算着今年可以把凌远也带上，安排些实地尽职调查。

想到这他拿起手机给赵启平发了条微信，两周后去美国，一起吗？

“不。”那边很快回了。谭宗明知道他不会应，问也就是撩他一撩，约等于我想你，要不还能真和凌远三人行？

“约我吃饭可以直说。”

 

话都说到这份儿上，谭宗明必须去接小赵大夫宵夜。一周没见小伙儿好似又瘦了些，修身的裤子裤管还有些宽裕，偏屁股还贴得挺紧，布料裹出熟桃儿一样的形状。谭宗明先把他让进餐厅大门，一路跟在他后面往里走。进了包厢就着灯光才发现，赵启平额前的头发好像长了些，还莹莹发出些含混暗昧的紫红色光泽，搭上他斜乜眼睛若有若无的一勾嘴角…… 妈的赵启平你丫这是犯罪！赶紧给我坐下。

“去美国公干？” 赵启平边落座边解开衬衣第一粒扣子。

“是。” 风流人物举手投足都是风流，谭宗明瞧着他白晃晃的指尖绕着领口。

“正好有个事，问你个主意。有人呢，我觉着好，一直想送个礼物。小提琴手。你说送什么好？” 赵启平翻着菜单，头也没抬。

谭宗明心下一荡。他五岁开始学小提琴，无数次在警卫员陪同下面色坚毅地去中央音乐学院回课，整整十年。

“松香。”但答案是现成的，他脱口而出。

“嗯？”赵启平从菜单里抬起了头。

“松香——磨损我的身体，滋润你的琴弦。”谭宗明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启平。这东西的精品行我都知道在纽约的哪条街拐进去。

赵启平若有所思地勾住他的视线，深深回望他。湿漉漉的眼睛转了一圈，又落在了服务员的方向，朝她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过来，“咳，虾饺、黑松露炖响螺——嗯，那就拜托你带份松香回来呗？听着挺合适。”

“什么——人啊？”谭宗明犹豫了一下问。

“美人，”赵启平指指自己以表示意，“倾慕已久了，可一直不得要领。”

谭宗明怔了一秒，沉默片刻后又嘿嘿乐了，直起身子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，“好啊，小赵大夫，”谭宗明抱着胳膊，深驼色尖头皮鞋直指着赵启平，“你想追求个把人嘛，我自当尽力。说吧，点哪个牌子的松香？”

赵启平顺着鞋尖抬眼看他，嘴角勾起一摸调皮玩味的笑，露出一排小白牙，“你觉得我知道牌子吗？信你，肯定让我马到功成——啊蛋挞也要一份！”

 

赵启平忙活了一上午，看满了二十五个常规病人不说，还给两个外地来的复诊病人加了号。待收拾好了去食堂吃饭已经过了中午，他兴味索然地随便填了两口正打算撤摊，手机响了。“赵儿，”谭宗明气声低沉悦耳，“在医院吗？出来拿你的东西。”

谭宗明下了飞机直接来了六院。助理拉开后车门，谭宗明正坐在里侧朝赵启平勾勾手让他上来。谭老板西装有些皱，额发说不好是邋遢还是温柔地耷拉下来一缕，看着疲惫又愉悦。赵启平钻进车厢，带进一股小赵医生味儿的轻风。谭宗明满意地笑了，胳膊横搭在后座靠背上，半个人虚拢着他，把木纹盒子递到手上，“浅色精炼加金粉，适合这个季节。您掌掌眼，还满意吗？”

赵启平噗嗤乐了，只打眼瞧了一下，连盒子都没打开就直接揣进衣服兜里。倾着身子凑上去在谭宗明脸颊上方一厘米的地方隔空吧唧了一下，“满意。”

长途飞机坐得谭宗明反应迟缓，这一下儿彻底清醒过来。懵怔间谭宗明觉得赵启平肯定碰到自己了，要不怎么毛茸茸热乎乎的。他妈的干一半留一半。这人得多欠收拾。谭宗明伸手要把他够到身边，赵启平已经笑嘻嘻地点着他的领面，“我看时间还够，谭总好人做到底，送我去中央音乐学院？把松香送给我那个，嗯，心上的人。”